把零散的几个部分合在一起了,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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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幕下是高耸的黑色塔楼,圆弧型的墙面还带着新生的光泽。
无风的空气中涌动着大海咆哮的前奏,在上空不断添加的怒意中彼此对峙着,这是海洋与天空的对抗。
混乱的,交杂成无法直视光芒的咒语在塔尖飞翔,翻飞的袍摆和笼着灰尘的切尔西靴,仿佛低语的叹息和仍在压抑的低吼,交织风的诗篇。
终于那召唤雷鸣的天空瞬间倾泻而下,狂笑回荡在喘息中,与飘远的绸带一起碎成齑粉,徒留那座塔楼凝视海洋与天空的交际,品尝孤独。
我是一个预言者,而作茧自缚似乎是预言者的宿命,不幸是我们的归途。
在遇到阿尔之前,我不曾相信预言,我更相信自己,那梦中不时出现的所谓谕旨也不过是些凌乱的片段和过于真是的噩梦罢了,那只是在德姆斯特朗无聊生活的调剂,顺便作为我注定不凡的佐证。
我怎会相信命运的手敢于拨弄我筹划已备的未来,我怎会惧怕那虚无缥缈的宿命呢?
那都不过那些不曾被天赋眷顾的弱者,困于漩涡中不得翻身的时候,用以解脱的毒酒和聊以自慰的借口罢了。
可是我不曾动摇的信念中,竟然被掺入了不安与脆弱;
阿尔,在我与你相遇后的短短三天中,这种不详的预感总是在我们心灵交融的时刻喷涌在我的血液中,我总是重复的做着一个逼真的梦,我在与一个与我能力相称的人对抗着,我看不清他的面孔。
但是他有着和你一样火红的头发,哪怕短了一些;他和你一样喜欢用中指和拇指夹住魔杖,哪怕他有着比你更坚定果断的动作;他和你一样带着隐忍的气声,在我终于不敌倒下后,冲出喉咙又转瞬即逝。
我不愿承认那是你,我们仿佛是那该死的上帝,虽然我并不相信他,创造的、唯一的、艺术的两半,我们注定要一起前行,阿尔,那也是你给予我的承诺,虽然你最终背弃了他。
但是我走在起伏不定情感前面的,我过于清醒的洞察力,在每一次梦醒时刻敲打着我,我如此不甘,又过于明白,我们终究是不同的,那该死的造物主赋予了我们同样超越凡尘的才智,我们在过去付出了孤独的代价才邂逅彼此。
可是,阿尔,我清楚地看见了你温柔的面容和瘦削的身躯背后让我颤抖的力量,你远比我更为残酷更为决绝,但是你又被塑造着那过度的善良与宽容,你把那严苛的狠辣倾轧自己的身上,却把你饱满的情感播撒给那些并不值得你关注的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而我与你相反,阿尔,我知道我们终究要面对那一天,当你不再会被我蛊惑而盲目的时刻,你会看清楚我们之间哪怕灵肉交合都无法填补的鸿沟,我注定失去你,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永生的,唯一的爱.
果我是如你一样的的天使,阿尔,我该离开你,躲开这场注定的悲剧;
不应该让我们之间神秘的吸引力作祟,任由它把紧密的联系着我们稚嫩的灵魂,任由我们敞开自己最深处至死纠缠;
如果我不曾贪婪的想要占有你,你的灵魂,你的身体,你的一切;如果我不曾把你拖入我独行的地狱中,如果我不曾亲手为我们无望的爱情加冕,
你本不必承受这些多余的痛苦和不幸,
当我们如谶语一样对立之时,你还拥有完整的家庭,你不会被困在那座监牢里面,你可以心安理得的成为那个愚蠢世界的英雄,
这一切都是我,一个贪婪的,自私的,邪恶的魔鬼所犯下的罪行,
阿尔,我献于你那束红玫瑰是我放出的诱饵,等待着你向我奉上你的全部,等待我为你刻上那余生中随着时间而加深的烙印。
我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你,你总是无奈叹息着我的所谓激进的观点,当然,或许后来的一切证明了那是个错误的时间中出现的灼见,
你善良的宽厚的本性被我许诺的甜蜜所蒙住了,阿尔,而我站在岸的另一边,看着你走进大海,被海浪席卷着,你不知所措又沉迷其中,
我为你描绘着那些平等和自由的愿景,引诱着你,不要后退,走向我,来到我冰冷的世界,陪伴我,
在这条注定艰难的路上,我需要你,是我需要你,阿尔,
是我把你带入了无尽的深渊,是我,让你挣扎着,濒临窒息又虚伪的出现做你的英雄,
我痛恨自己,阿尔,在我每一次与你畅谈一整个下午,看着你为我细细雕琢我那计划的枝节,看着你为我所畅想的未来颤抖,
我感到无力,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拥抱你,我不能接受你将离开我,你将拥有另一种幸福,所谓平庸的幸福,和一个平庸的人。
我不允许你这样的杰作,你这上帝的艺术被埋没在琐碎的满足中,我不愿你走入冗杂的官僚主义里,成为那些被塑造的光荣,
你不应该如此度过一生,阿尔
你主动应该为人类的事业献祭自己,和我一样,用我们被赋予的礼物,规划这个世界的未来,
那才真正会让你不朽,那才能匹配你天才的头脑和圣洁的灵魂,
所以,卑鄙的,低劣的,孤独的我,选择在那个雨夜,向你敞开我的内心,用我已经溃烂的灵魂换取你盲目奉上的真心和承诺,
我要你与我永不分离,阿尔,
我触碰了那最邪恶的魔法,那个血誓,不曾有人成功过,阿尔,但我终将还是决定了
如果我们注定走向对立,如果我们终将会在那高塔间以恨相见,
那我要确定我们不会生死相隔,我要我们都活着,幸福或痛苦
那我要在余生的每一天在梦中与你纠缠不休,我不允许我们把彼此遗忘,哪怕这记得带着漫长的厌恶和折磨,
我要掠夺你的一切了,阿尔
我要你的眼只能看见我,我要你的心,只能装下我,我要你的前路,与我同行。
就让我坠入地狱吧,我不在乎,如果我这不堪的灵魂曾经为那宏阔的事业燃烧,如果我这肮脏的心灵曾经被你珍视过,
那就让我归去吧,那就让我走入那无人处,那撒旦的暗影中吧,我不在乎。
1899.6.8日,那个闷热了一个月的夏天,下了一场雨,我在那一天决定向魔鬼献出自己,
我带着改良过“兰花盛开”的咒语和我自以为清醒的头脑,和你走进了那个平凡而简陋的谷仓,
我以为我赢的彻底,阿尔,曾经这样以为并且洋洋得意,但是当我时隔百年站在这谷仓门口,
我被我剧烈的心跳狠狠的拆穿,
阿尔,那个夜晚,我赢得了你的心,也输掉了我自己。
那个夜晚的雨很长,淹没了我心中隐隐的忐忑。
我们本来在湖边谈论中世纪的巫师群落的问题,傍晚的山谷是一朵蓄势待发的玫瑰,天色渐渐晕染开来,散在被吹乱的湖水上,波影凌乱,而我们,都不想回家。
我对于巫师群落这种存在,一直视为懦夫的行径,只不过面对从小生长在巫师群落中的你,我按下了嘴边的讥讽,然而你那敏锐观察力似乎看透了我暗藏的不屑,
“盖尔,你难道觉得戈德里克山谷不迷人么?毕竟这算是为数不多遗留下来的巫师群落了。”
“我不能说他不迷人,阿尔。”我懒懒的仰在地上,“我是说,如果没有戈德里克,就不会有我们的相遇了。”
“哦,盖尔,你太狡猾了,你还是不喜欢这地方。”你摇摇头,轻笑着靠近我,你眼中的那片天空染上了夕阳的颜色,少了几分尖锐的底色,我的嗓子突然沙哑了起来,好像有一团火在我的口腔里燃烧。
“阿尔,要下雨了。”
“你看湖水很快就要全部变成玫瑰色了,我们再待一会吧。”你沉默了一下,看着远处的余晖表示你不想回去。
“这么舍不得我么?”我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来使用我引以为傲的蛊惑人心的本事,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想面对阿丽安娜这个麻烦还是留恋与我一起的时光,我需要你的全心全意,把你的全部灵魂纳入我的手中。
“哦,盖尔…..”你别过晕红的脸颊,没有直接回答我,暗沉的天光下,我仿佛看见你微微翘起的嘴角。
直到夜的帷幕落下,雨丝已经亲吻如镜的湖面,我们才不得不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我从未留恋的,也从未畅想过,但是现在我想,如果能与你同行,我的天使,或许我会希冀,你和我,一个家。
雨滴越来越大,狠狠的砸在石头上,伴着慢慢升腾的风,仿佛一整个山谷在呜咽啜泣,
或许是为你,为你向着泥沼中一往无前的走去,或许是为我,为我赌上退路的余生,
又或许,是为我们注定绝望的爱情哀悼,梦境中的我曾勘视过无数个结局,而悲剧无一避免,但我偏要一试,阿尔,如果预言错了呢?
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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